琅琊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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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 旧约(短篇完结)


说明:于番外HE


    梁帝大行是在一个春日,和风柳絮,百花其放,一派融融春意,他早上批了折子,在房内小憩,便一睡不醒。
    之后便是丧仪,先帝的寿服是早先选好的。玄色外袍,明黄衬里,衣冠如新。他一生节俭,未有金缕玉衣作陪。之后皇陵落石,便是此生。
    守孝礼成后的第二日,萧庭生便背了个包袱出了京。他纵马疾驰,一路往北而去。


    蔺晨是在半道上截住他的。
    蔺晨此时已不年轻,须发却还尽黑,十分难得,他一如往日穿一身白袍,拦住了庭生开口就说。
     “诶,庭生啊,你这是往哪里去啊。”
    萧庭生下了马恭恭敬敬的回答:“蔺阁主,在下有事要办。”
     “哟,你这还客气上了。”蔺晨一摇扇子,“我们两谁和谁啊,你还在这儿和我打马虎眼,说吧,是不是去梅岭?”
     “蔺阁主,你既然知道,拦我做什么?”庭生也不客气,干脆你你我我的称呼了起来。
     “路遇旧人,怎么也得请杯茶水啊。”蔺晨用扇子指着庭生后面,虚点了一下。庭生往旁边一让,蔺晨的扇子跟着转动,庭生又一动,蔺晨的扇子便也跟着走。
     “您到底指谁呢?”
     “你别乱晃啊!”
    两人同时开了口,蔺晨气道:“谁说我指你了,我说你背上背的那个,那么久没见就不许我和他叙叙旧啊。皇宫没事儿不能进,他自己跑出来可别怪我不受规矩。”
    庭生这才知道,蔺晨指的是先帝的骨灰,装在盒子里,由他背在背上送往梅岭。


     “您这怎么叙旧啊!”庭生哑然失笑,“难不成您有什么通天彻地的能耐?”
     “没有啊。”蔺晨双手一摊,“我这不正高兴他没法反驳我吗。”他拉着庭生到路边一茶寮坐下,把那蒙着青布的盒子往桌上一搁就开了口:“元佑末年的时候,你先生殁了,我亲入金陵给他送消息,他知道以后,就在那边不眠不休的抄阵亡名单,哭的和三岁小孩似的。我担心他伤心过度,陪了他三个月,总算没让他吐血而亡,可已经伤了底子。
    开泰五年,大渝兴兵,他非要亲征,打退了大渝,却中了一箭,是我把他从鬼门关抢回来的,他高热的时候,我听他喊了一个晚上的小殊,那让人牙酸的呀,甭提多难受了,于是我只好和他说说我和长苏去哪里玩过啊,吃过什么好吃的,见过什么有趣的人,告诉他他的小殊一直过得很快乐,他才睡的好些。之后我问他为什么非得亲征,然后才想起那次大渝的主帅正是长苏那一次未来得及斩于马下的最后一员大渝大将,他说他要拿他的血祭奠故人。啧啧,不愧是弓马出身,心思真狠。
    开泰十二年的时候,孝文太皇太后殡天,我偷溜去看他,看他对着长苏的牌位说他失去了他的母亲,他最后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我心里听着不是滋味儿啊。我想,这不还有我吗?于是我跳下去请他喝酒,我两喝了一夜,我喝着喝着就开始骂那个大没良心的!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他开始骂我,一边骂我一边说大没良心的多好多好,说我不知道他是多好的人。我说他这话不厚道,他林殊你萧景琰的挚爱,却也是我蔺晨此生只此一个的知己,难道我会没你难过?他又说他没了皇长兄,没了小殊,现在母亲都离他而去了,他再也没人可以说话了。我心一软,就说,要不我把琅琊阁开到京城来吧。当时他那个眼神哦,谁看了都得心软,四十好几的人啦,看起来还和十六七岁似的,眼里全是星光,是人都得心软。好在他当时就拒了,否则我老头子当时还在,非得打死我不可。”
    庭生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十分明白蔺晨的感受,即使他没见过几次他这位父皇的那般表情,见一次也足够印象深刻。


     “后来呢?”他忍不住问到。
    蔺晨白了他一眼:“后来我不是在京城住了几年,就在你那个长林王府的对面,你忘了?”
     “是。”庭生低头笑了,“我记得先帝出宫总会找你聊聊,我们一起在府里小聚,先帝、陛下、你、我。后天添了平章,还有平旌。再后来……”
     “再后来我就带着小平旌走了啊。谁让他不听劝啊,半年之前我就诊出他不久人世,劝他放下一切,和我出去走走,把他小殊没来得及看的地方看一看,他呢?非得说什么‘我答应了他,便会守到最后一刻。’实打实的牛脾气,果然水牛。我气不过就走了,决定自己把那小灵峡啊,凤栖沟什么都再看上一遍。我一遍走完,又走了一遍,却觉得怎么都不得劲,才想起有一句话没来得及对你说。”

    蔺晨指着那包袱,他咬牙切齿,气吞万里骂道:“萧景琰你个没良心的!一个两个三个都是没良心的,你们一家都什么人呢!”
    他说完这句,突然像被人抽干了力气,瘫在了桌上,良久,恸哭了起来。

    庭生过了半响哽咽着开了口:“父皇殡天前留下遗言,衣冠……归皇陵,遗骨归梅岭。阁主与我再送他最后一程吧。”他背起包袱牵过马,扶着蔺晨上马,看着那位风云一身的琅琊阁主缓缓直起了背,抬起头,却突然被那一头白雪晃迷了眼。


番外:


    梅长苏在奈何桥边接到了萧景琰,这位帝王鬼魂半生戎马,一世帝王,却在一瞬间哭成了泪包,梅长苏与他搂在一起,安抚了好一会儿才安抚下来。
    萧景琰眨着眼睛问他怎么还在此处,梅长苏笑答,原是在等两个人,现在就剩一个了。
    萧景琰气的跳脚道:“我就知道你对他不一般,你说他那个脾气,登徒浪子有什么好!整天眠花宿柳,调戏完这个调戏哪个,从来没个正形……”他说着说着就笑了,“不过我大概能明白,他确实是这世间不可多得的君子。”
     “是啊,你是我毕生挚爱,他是我一世知己,又是你半生知交,怎么也得一路投胎去吧。”梅长苏笑着拉着萧景琰的手,“毕竟,这是我欠他的,你我一体同心,你就陪我一起还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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